小虾大蟹

净修林奇妙夜

是一个不香的清水饭x,纯属冷坑冻得神志不清自割大腿。一切都是胡编




罗陀是被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惊动的。

听到这脚步声之前,他正在自己的草棚中,心里默念白天学习的吠陀经文。时值盛夏,作为不名一文的独身苦修者,身处一片净修林中,与大有苦行法力的仙人为邻,他心中除了精进知识,别无他念。翻了翻身,他抓了一把身下的干草,闭着眼在心里思考,这是什么人,或者什么野兽,在周围走动。

他不觉得这是野猪,熊或者什么凶猛的野兽,此地是一片平静的树林,偶尔有些鹿群经过,再说那脚步声轻捷迅速,说不准是什么赶路的旅人。可这时间也太晚了……随后他睁开眼。

月光明亮,走路的是个人。他放下心,从草铺上坐起来,走出草棚,这下看的更清楚了。那人还没走远,轮廓清晰可见,腰肢纤细,身量娇小,手里抱着一个陶罐,披着红纱,这深夜里独行的竟是一个女郎。

罗陀大为惊奇,他是个直率简单的人,想到什么就做什么,立刻出声叫住了女郎,“赶路的女郎,你怎么深夜到这里来?”

女郎停下脚步,转身面对他。

罗陀走到厨下的火堆旁,借着火种点燃了油灯,女郎也慢慢走近,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。举起油灯,一刹那他在原地呆住了,他呆呆凝视这女郎的面容半晌,才喃喃开口,“笑容如蜜的女郎啊,目如莲花的女郎!你可是从天界来?你又要去往哪里?”

女郎嫣然而笑,牙齿在灯光下如贝壳闪光,她以染红的指尖敲敲手中的陶罐,妙音胜过歌唱,“尊者,我手中抱着装满牛乳的陶罐,这是祭礼用的,我不想放在地上,因此不能向你行礼,你可原谅我的过失?”

“我原谅你”,罗陀自语般低声回应,又回过神来问她,“月亮高升,夜色深沉,是罗刹和毒蛇出没的时间,你怎么一个人独行在外?”

“尊者,我住在温达文,我的父亲是个牧人,因此我也会放牛,昨天是布施日,我和相邻的人家一同来这里,给诸位仙人和牟尼送来牛乳和上好的酥油,可我粗心大意”,她细长的双眉皱起,偏过头给罗陀看她的右耳垂,“我丢了一只耳坠,那是家母的嫁妆,万万不能失去。我想了又想,找了又找,只有这里还没找过了。”

“女郎啊,你该等到苏利耶的光芒遍照大地,再跟随相熟的人家一起来找,这样更深夜静,你不可一人独行。年少的女郎啊,听从我的劝告!”

“可我已经在这里,现在回去也是独行,还不如走完这一段路,直接到昨天我丢耳环的地方去。”女郎以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他,“尊者,我的耳环,就丢在前面供奉大天林伽的神庙那里。我白天的时候向那里送了祭礼用的牛乳。”

“那么我和你同行,神庙那里还有一间草棚,住着我师父的另一个徒弟和他的妹妹,你该和他们两个在一块,直到曙光升起”,罗陀说完,在自己的草棚里找出火把来,一样点燃了,替换了油灯。

女郎默默的跟在他后面,由他领着路一路走到神庙前。那里果然有一间简陋的草棚,只有个棕榈叶搭的屋顶,草铺上睡着一男一女。他们两个脚步很轻,因此这两人都没醒来。他们在草棚外两块洁净的大石头上坐下了。

“好心的仙人,世上少见你这样直率纯洁的人”,女郎把陶罐放在大腿上,向他合十为礼。

罗陀把火把插在脚边的泥土里,他心绪繁乱,只是默默的合十回礼,浑然忘了该说明自己还没学完吠陀。

“仙人,你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?”女郎开口,染红的指尖扶着陶罐。

“我还没学完吠陀”,罗陀开口,一说到经典上的事,他不顾这女郎能不能懂,立刻引经据典将自己学到的东西一一讲明,又说了自己的种种疑惑,最后他长叹一声,说到,“我实在驽钝啊。”

女郎笑了一声,从怀里拿出个陶制的杯子递给他,站起身来走近了,又用陶罐里的牛乳将杯子倒满,“仙人,喝一口吧。”

罗陀半夜走了许多路,正有些口渴,接过来啜了一口,那杯中就空了。这杯中之物滋味甘美胜过他尝过的一切。他似有所知,抬头看向女郎。

身披红纱的女郎回到大石头上坐着,声音如同清泉流动,她逐篇逐章演说吠陀,开释他诸多疑惑,言语简明,声调平和。他听在耳中,心中一片清明,最后陷入深沉的思索,以往的种种迷惑尽数消灭,只觉无限喜悦,他抬头看向那女郎,立刻起身伏在她脚下,以双手触摸她足边泥土。

“无限智慧的牟尼啊,敢问您的尊名?如此丰厚的赏赐,我实在感激不尽,从此我当礼赞您的名字!”

他头顶上传来女郎的笑声,“我是温达文的牧女,我是无限智慧的牟尼,我是克敌制胜的战车武士,我是鱼,也是龟,是狮子,也是马,我是幻力之王,我遍有一切。敬奉大天的人,你须对他虔诚,因为我们密不可分。回去吧,罗陀。”

罗陀恭敬的起身,他瞥见女郎站起身,手捧陶罐走向神庙那边,随后便听从女郎的命令,拔起火把拿在手里,走上回去的路。

天空泛起淡淡的红色,曙光即将到来。

披红纱的牧女步履轻快的走到林伽前。她第一次倾斜陶罐,罐中流泻出牛乳,慢慢倾倒在林伽上,她第二次倾斜陶罐,罐中流泻出清水,又将林伽洗净,最后她又从陶罐中倒出曼陀罗花,摆在林伽上。

她双手合十,在干燥的细沙地面上默默的站了片刻。

身围兽皮的苦修者在她身后出现了,单手搂住了她的腰。

“那么,把耳坠还给我吧,大天。”牧女转身靠在他怀里,“那可是拉克什米女神送我的,还给我吧。”她以双臂环住湿婆的脖颈,仰起脸来看他“你从来不爱黄金珠宝,苦修者只用金刚菩提子,留下我的耳坠有什么用呢?”

湿婆右手中的三叉戟消失了,代之以一枚小小的黄金耳坠,他默默无言的重新把耳坠为她戴好。女郎笑意甜蜜的抬起右手,摸了摸失而复得的耳坠,随后脚步轻快的从他怀中走出。

湿婆凝视她所披的头纱飘拂,伸手捉住绣金的红纱一角。那红纱又突然变化成一条金红两色的华美披巾,却依旧被他牢牢捉着一端。用披巾裹着肩颈的多门城主,也一样被捉住了,只好停下脚步,回头看他。

“曙光已至,我需得快快回到多门城去,参加清晨祭”,他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周围,微笑着合十,“大天,黑半月的第一晚我邀请你来多门城,最近的满月还有四天,我会预备好一切,从那一晚日落到第二天黎明,我会尽力使你满意。今天让我离去,然后答应我的邀请吧,上主。”

湿婆向他点点头,短暂的露出一个微笑,“我接受你的邀请,现在离去吧。”他松开手指,重新握住自己的武器。

多门城主再度向他合十,才转身离开,湿婆也原地消失了。

新的一天开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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